RF_皆非

潘多拉之盒   03

* 长文预警  本章主宁采陈

* ooc  请勿上升

一夜云雨，段艺璇感觉还在梦里，一连串信息声音将人震醒。段艺璇趴在床上伸手去够手机，迷糊中看到马玉灵发的：“警局情况有变，速来！”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看了一眼时间，已经11点。

翻个身，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敲打着脑袋爬起来，走出卧室，一切好似没有变化。打开冰箱拿水，转头发现桌上放着一杯温水，杯座下面压着一张卡，还有一张纸条：

“昨晚夜色不错，我们下次见～”

“靠！”段艺璇将纸条狠狠捏在手里，表情很是不屑：“真把我当情人养了？”

拿起卡掂量两下，扔回桌上，将纸条揉成团随手扔进垃圾桶，去浴室洗澡。雾气蒸腾，擦掉镜子上的水气，段艺璇看着镜中的自己满脸通红：脖子上印记已变成暗红色，锁骨上还有齿痕，背身去，几道抓痕很是明显。心里不经疑惑：到底是谁被谁睡 了。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随便做了两个三明治就着牛奶吃，手机不间断地和马玉灵联系，询问局里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新来了一个警司叫蒋芸，看起来好凶，你快来，她点名要找你。”

“蒋芸？”

段艺璇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在警校时，蒋芸担任过她的犯罪心理学的讲师，按辈分来说，算是段艺璇的师姐。警局来了新人，自然是要见见的。何况还是熟悉的前辈，还成了自己的直线领导。

马玉灵在门口蹲了半晌，临到傍晚，终于看到段艺璇的身影，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姐，你再不来，我们都快瞒不下去了。”

“人呢？”

“楼上办公室。”

蒋芸正在办公室看着北沟码头枪击案的材料，段艺璇露了一个头出来，笑嘻嘻看着蒋芸。

“干什么呢，还不进来？”

“芸姐～”

“来的正好，快进来做，北沟枪击案我还有些疑点要问问你。”

“那个，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说的别的事。”

“什么事？”

段艺璇没有犹豫，滔滔不绝说了很多，细数自己一系列失职行为，当然，涉及刘增艳方面的事一句话带过。蒋芸静静地挺她说完，脸上没有一点变化。

“所以，这些就是你辞职的理由？”

段艺璇点点头，“我辞职报告交给张Sir了，估计他也没看。现在，我只能来和你说了。”

“我不批。”

“为什么？”

“因为这些在我这边都不算理由。”

“可是我已经违反警察条例了啊。”

一般领导遇上这种惹事的下属肯定第一时间就摘掉和他的关系，更何况还是在警局。但蒋芸没有一点紧张或者排斥的意思，倒了杯茶放到段艺璇面前。

“哦，忘了，你好像不喜欢喝茶。”

“不是，你为什么不同意呢？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啊！”

“这是你以为。在我这儿不算问题。”

“啊？”段艺璇很是不解，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蒋芸，这还是当初警校里刚正不阿执法森严的蒋主任吗？

蒋芸举起茶杯吹了吹，嘬了一口，盖上盖子。

“收起你那无知的大眼珠子。毕业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已经练就了一身没皮没脸，怎么现在遇到这么点小事就过不去了。”

“我不理解。”

“嗯……这么说吧，我需要的是一个‘好警察’，而不是一个至善至美的圣人。你觉得是一个好警察吗？”

看到对方愣在原地，蒋芸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摸了一下她的头。

“之前给你们讲课讲了太多犯罪分子的心理，却没有好好讲讲作为一个警察的心理。这不怪你，当正义角色当太久，转一下位置，心里有结，对自己的行为产生质疑是很正常的。你要知道，干我们这行，就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不给自己留点空间，早就万劫不复了。”

“可是……这违背了初衷啊。”

“初衷？你的初衷是什么？”

“打击犯罪，保护市民人身财产安全。”

“你做到了吗？”

“我……”

“这就够了，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你说的是最终目的，过程如何执行，手段如何，都要视情况而定，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一条路子，不然，你让卧底怎么活？”

“我们都消灭不了人心中的恶，它就像一棵烧不尽的野草一样，只能通过不断给自己套上枷锁去遏制它。相比罪犯，我们只是做的比较好而已。”

段艺璇明白话中的意思，蒋芸看出她还有些纠结，没有逼她，给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

马玉灵等人看着段艺璇从楼下下来后，一个人走了，都纷纷叹了口气。蒋芸紧随其后下来，召集大家开会。

“你们队长有些事还没处理完，短时间内不会来上班，这期间任何事情你们可以直接找我汇报。”

“Yes，madam！”

“回归正题，北沟码头枪击案嫌犯张国涛在逃，通缉令都发下去了吗？”

“已经发送到地区以及海关处了。”

“好，另外关于刘晓东兴易信贷洗钱一案，还有一个操盘手由淼，人找到了吗？”

“我们查到在9月20日，兴易信贷出事的前四天，由淼买了一张飞往洛杉矶的机票，现在人已经逃了。”

“据我所知，经侦科那边早就盯上她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这都能跑了？”蒋芸扫视了一圈大家，放慢语速：“难道她有预知能力，还是……”

“难道局里有内鬼？”

“不排除这种可能，至于是那边的问题，还要调查。不管是那个环节，我们都要把人给我挖出来，以防一个瓜烂，而烂了整个瓜田。”

难得的晴天，心情郁结的陈雨孜破天荒地出了门。带好帽子和口罩进了一家花店，店员看她转了一圈什么都没买，走上去：“小姐，您需要什么吗？”

“哦，我想去看一位朋友的。”

“嗯，是什么类型的朋友？”

“男性朋友。”

“你看这束怎么样？”店员捧来一束紫色的桔梗花，“桔梗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哦，送给男朋友是最适合的。”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现在不方便……”

“哦～”店员一副了解到的样子拿过另一束康乃馨，“送祝福送健康。”

陈雨孜笑笑，视线停留在门边的一束满天星上。

“就那一束的吧，他喜欢看看星星。”

“好的，马上给您包起来。”

街角的人看着陈雨孜的一举一动，等她走出花店后，转身上了车。

已经入秋，出现雷暴雨是不正常的事情。303栋别墅里灯火通明，大雨声盖过了争吵的声音。屋里，陈雨孜双手拿着一水果刀惶恐地看着罗维良。对方则是毫不在意，对她大吼大叫：“你要杀我吗？你敢吗？你来啊！”说着上前伸手去掐她的脖子，只听一声闷叫，刀子插入了罗维良的身体里，尖叫声撕裂黑夜……

一道惊雷闪过，宁轲从梦中醒来，满头冷汗，大口喘着粗气。一阵轻快的铃声响起，一只小猫跳上她的床，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

“土豆，你也做噩梦了？”

大风把窗帘吹起，雨已经打进屋内，宁轲起身去关窗户，回来看到床上的手机屏幕亮着。

“各位，刚接倒报警，深水湾别墅303栋发生一起凶杀案，死者是屋主罗维良……”

“谁？”

王睿琦从接警处回来，正和其他人复述报警电话，赵天杨听到熟悉的名字站起来。

“痕检已经赶过去了，小马你带人立刻过去。”

“是，madam。”

“死者罗维良，男性，34岁，汇丰生物科技药业总经理。根据法医验尸结果显示，死者身中三刀，一刀在右下腹部，两刀在前胸，其中一刀正中心脏，为致命伤。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12点到凌晨1点之间，凶器是是我手里的这把刀。”马玉灵举着证物袋，里面有一把带血的水果刀，“经过DNA比对，确认上面的血迹是死者罗维良的。上面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血迹，暂时还没找对应的DNA样本。”

“上面有验出指纹吗？”王睿琦一边做笔记一边提问，看得出她很认真在学习。

“有，但是很乱，不清晰，提取出两枚比较清晰的是罗维良和陈雨孜本人的。”

“那也正常，这把刀就是他们家里的。”

“现场还有什么发现？”

“现场客厅里有打斗过的痕迹。”彭家敏翻着笔记，“根据隔壁邻居证词，当晚12点他在看比赛的时候，看到303的客厅里有一男一女在打斗，想着是别人家的私事，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所以没有报警。”

“私事？”赵天杨叹了一口气，“往往就是有这么些局外人以为的私事最后成了不可逆的悲剧。”

“哦，说说你的看法？”

蒋芸喝了一口茶，示意赵天杨继续说。

“据我们所知，罗维良具有家暴行为，上次差点把陈雨孜掐死，还好被宁轲救了。”

“啊？那她怎么不报警抓他啊。”

一群人看着王睿琦摇头，“不是所有人都有揭露真相的勇气。”

“好了，回归主题，门口监控有发现么？”

“我看了当晚所有的监控录像，在凌晨12点43分时，有一个人跑了出来，伞都没打，经门口保安辨认，正是陈雨孜。”

“她现在人呢？”

“还未没找到。”

“陈雨孜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尽快将人找到带回来问话。另外，搞清楚死者社会关系，务必尽快破案。”

接到指示后，几人散开出动。彭嘉敏和李慧带着几个人到处寻找陈雨孜的下落；马玉灵打算去罗维良的公司里打探情况，赵天杨在局里守着法医的最新报告。王睿琦见大家都有工作，有些过意不去，和蒋芸打了招呼跟着马玉灵去了。

 

“你好，西九龙重案组，罗维良是在你们这上班吗？”

“是，是的。”前台小姐看到两人的警官证有些慌张，“但罗总今天没来上班。”

“带我们去一下他的办公室。”

“好，好的，但是我没有钥匙。”

“那谁有钥匙？”

“罗总自己有一把，还有就是保管室那里有一把。”

一间三十平的办公室，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放着一张茶几和三个单人沙发，左边的长桌上各类文件整整齐齐地的码着，东西虽多，但总归很整齐。马玉灵扫视一眼，顺着办公桌开始搜查，拿起电脑旁的相框看了一眼：是他和陈雨孜的合照。随后，将相框倒扣在桌上。

两人将整个办公室都翻了一遍，整个办公室都很干净，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前台小姐目睹一切，迟迟发声：“警官，请问是罗总出什么事了吗？”

“哦，今天早上接到报警，罗维良被人发现死在家中。”

“啊？”

对方大惊失色，马玉灵则是很冷静地观察对方的表情，“你别紧张，和我们说说你知道的，小王，你记一下。”

“这办公室平时都有人打扫吗？”

“不，”前台摇摇头：“罗总一般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所以不会安排人，一般都他自己打扫的。”

“这么说，你们罗总还挺勤快。”马玉灵食指摸了一下窗帘，顺手把帘子放下来，“还有洁癖。”

“你们罗总平时有和什么人结仇吗？”

“没，没有吧。”

看到对方闪躲的眼神，马玉灵知道肯定有事。中午休息时间，很多人从新闻上得知了罗维良被杀的消息，发现公司来了警察，一时间很多人围在办公室门口看热闹。前台小姐看到这种情况，愈发紧张得说不出话来。马玉灵示意王睿琦把围观的人群疏散，关上门，再次询问对方。

“你知道些什么，尽管和我们说。”

“那你们要保护好我安全啊。”得到马玉灵肯定地点头后，继续说：“一个月前，前台收到一封传真，上面写着‘罗维良，去死。‘我看到后很惊讶，拿给罗总看，他没有在意，认为是有人恶作剧就没管，让我把东西扔了。后来每隔两天都会有罗总的信。我转交给他，打开全都是这类的威胁信，我问过他要不要报警，但是他让我别管，他自己会处理，还让我别说出去……”

“你知道是什么人寄的吗？”

“不知道。”

“那些信件还有留存吗？”

“没有了，都被罗总销毁了。”

王睿琦停下手中的笔记，看着对方：“你还记得第一次的那个传真是几号收到的？”

“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下午，是个周末，那天刚好是我值班，所以我记得。”

“我可以看看你们的值班表吗？”

“可以，你们随我来。”

王睿琦跟着前台出去，回头眨了一眼，示意马玉灵跟上。回到前台，两人等着对方查。

“咦，怎么没了，我记得我保存了啊。”

“不急，你慢慢找。”

“没事，我还有纸质的，我找找。”

两人靠在柜台上观察着进进出出的人，不一会儿电梯门打开，冲进一群人开始大吵大闹，办公室里头有人听到了动静，纷纷出来阻止。马玉灵和王睿琦两人被挤到了边角处。

彭嘉敏和李慧顺着沿路的监控，查到陈雨孜在跑出别墅大门后，上了一辆黑色轿车。顺着监控，最终轿车开进了一栋公寓。

拿到公寓地址，彭嘉敏很是眼熟，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咽了回去。李慧在门口保安处询问，没几分钟就锁定了具体的门牌号。两人上了12楼，刚出电梯右转，1215室的房门大开，宁轲正站在门口等着她们。

一群人老老少少十几号人将汇丰药业的大门堵着严严实实，大喊着“黑心企业”、“杀人偿命”、“奸商”一系列口号。

“前辈，他们是干嘛的呀？”

“很明显，来要说法的。”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要阻止吗？”

“不。”马玉灵小眼珠子一转，倒是很悠闲地坐在墙边的椅子上，“我们再看看，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宁轲将两人带到屋中坐下，倒了两杯水，还没开口解释，彭嘉敏先发制人，问到：“她人呢？”

宁轲指了指卧室，“刚睡着。”

“你这是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现在局里的人都在找她？”

“我知道。”

“你知道？”彭嘉敏很是恼怒，但还是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罗维良死了，她有重大嫌疑？”

“人不是她杀的。”

“你凭什么这么确认。”

“因为……”土豆的铃铛声打断了宁轲的话，宁轲坐在地上，把猫抱在了怀里，轻轻抚摸着，“她不会。”

李慧打开卧室的门，看到陈雨孜安静地躺在床上，心情放松不少。回到客厅看到两个人默不作声，也明白是什么情况。

“现在段哥不在，你可要好好想想怎么和madam蒋解释。”

“我们说好了，等她醒过来，就去警局自首。”

说是看戏，但是王睿琦一个刚毕业不久的新人那里见过这种情景。老头老太虽说没有什么战斗力，但耍赖还是有一手。公司保安还没碰到，人已经习惯性地躺倒在地上，搞得对方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无奈也只好好言相劝。

“各位，各位，请安静一下。”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站出来控制住了局面，“我能理解大家心情，但是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知道吗？阿公阿婆们，把孙子都带回去吧，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该走赔偿走赔偿，该走法律程序走法律程序，你们这样闹是没有结果的。”

“你们看那边，警察还在呢。”

听到警察两个字，一行人仿佛是约定好的，爬起来收拾收拾东西像没事人走了。王睿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马玉灵拉了过去。

“警官，我是罗总的秘书，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白秘书，我刚才……”

“哦，我们就是来了解情况的，你们罗总出事了，你知道吧。”

白弘毅点点头，“刚听说。”

“作为他的秘书，你应该知道他很多事情吧。”

“额……其实我才刚来不到两个月，对于罗总除了工作上的事，其他的不算了解，不过我一定会配合你们警方工作，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感谢白先生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哦对了，刚才你们是不是在找值班表？”白弘毅从身后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马玉灵，“刚我拿去看了，不好意思。”

“没事。”

两人和白弘毅交流了几句，没有什么可说的。打算要走，王睿琦趁着两人交流之际，找到了刚才的前台小姐。

“你刚才说威胁信是每隔两天都会寄来是吧？”

“是的。”

“上一次接到是什么时候？”

“嗯……26号。”

“好的，谢谢你。”

两人从楼上下来，还没上车就看拐角处几个小混混样式的人在给几个带头闹事的老年人发东西。马玉灵拍了拍车门：“看到了吧，人家专业的。”

两人回到警局天已经黑了，马玉灵回到座位上开始整理今天获得的信息，水都没有喝一口。她这么着急除了想尽快破案之外，也想好好展现一下自己，离了段艺璇，她也能办好案，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给段艺璇丢脸。

“前辈，先吃一口垫垫吧。”

王睿琦放了一个饭团在马玉灵手边，拿起还热乎的饭团，马玉灵回头看着这个新人，不由点了点头：“今天你干的不错！”

“谢谢前辈夸奖，我会继续努力学习的。”

“好了，你不用叫我前辈，大家都叫我小马，你就叫我小马吧。”

“好的，前辈。”

马玉灵无奈地耸了耸肩，放眼望去办公室除了她们两人其他人都不见了。

“诶，她们人还没回来吗？”

“我刚听门口的小郑说，小彭前辈和李慧前辈把陈雨孜找着了，现在都在审讯室里呢。”

“是吗？我们去看看。”

与上一次来警局不同，陈雨孜这一次是以嫌疑人的身份来的。第一次坐在审讯室的铁椅子上，四周都是冰冷墙壁，看着对面的彭嘉敏和李慧，陈雨孜很是坦然。

“说说吧，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陈雨孜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像平时一样，他动手打我，然后我拿到了手边的一把水果刀，捅了他。”

“怎么捅的？说说具体细节。”

陈雨孜摇摇头：“记不清了，反正他就是这样这样，掐着我脖子，我喘不上气了，然后，我摸到一把水果刀，我就捅了上去……”一边说，一边比划。语速很慢，声音越发颤抖，手也在抖，“我捅上去他就松开了……是我杀了他，是我。”

一时间泪流满面，对面和监控室里的人都沉默了。与此同时，宁轲正坐在另一间审讯室里，赵天杨和蒋芸正坐在她对面。

“昨天晚上12点左右，她打电话给我，我没接到，12点半的时候，她又打了一个给我，我就猜到出事了。”宁轲吸了一下鼻子，“她哭着和我说她把罗维良杀了。”

“然后呢？”

“然后我去找她了，她在我这里呆了一夜，我陪了她一夜。”

“她有和你说起关于这件事的更多细节吗？”

宁轲摇摇头。

“好了，关于你没有第一时间报案这件事，我先不问你责，至于这个案子，你不便参与，在案子结束之前，你先放假吧。”

“人不会是她杀的。”

赵天杨临走前，听到了宁轲的自言自语，转头看蒋芸，貌似她也听到了，没有表情，走了出去。

宁轲上交了证件，去枪管处交了配枪，收拾东西出警局，传达室的小郑和她打招呼，她也没回。浑浑噩噩回到家里躺倒在床上，前天一夜没睡，这次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宁轲来到了一个游乐场，孩子很多，大人也很多，周围萦绕着是快乐的声音。走过娱乐设施，来到一处广场上，一个小丑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气球，身边围绕着很多小朋友，都伸出手去找他要。小丑伴着鬼脸，一边吓唬他们一边哄着……

原来今天是六一儿童节。

穿过熙攘的人群，宁轲来到游乐场一处偏僻的休息区域，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安静很多，除了几个去卫生间路过的人，几乎没什么人。宁轲喜欢安静，找了一个角落，坐到长椅上。仰着头，透过树叶间的空隙看到夕阳的余光撒到自己脸上，微风从林间吹来，她很是享受此刻的惬意。眼皮渐渐微闭，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们放开它！”

几个孩子的吵闹声吵醒了宁轲。眼前几个小男孩围着另一个孩子打闹，带头小胖子手里还提着一直白色的猫。从猫的叫声和状态来看，应该是受伤了。

“你们快点把它还给我！”

“就不就不，略略～”

一个瘦小的孩子争着去救那只猫，但好像他也是只小病猫，经不起折腾，被小胖子一把推倒在地上，几个孩子都伸脚去踢他。宁轲正要过去阻止，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穿橘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女孩叉着腰杆，对着几个顽皮的孩子大喊：“你们快住手！警察叔叔马上就来了，把你们都带走关进小黑屋！”

“警察”两个字的分量在小孩子心里是很重的：不听话，妈妈会告诉他警察叔叔会把他抓走；路边捡到钱了，要交给警察叔叔；受到伤害了，要去找警察叔叔求助……小孩子这种又敬又怕的感觉，从小都被家长们拿捏的死死的。

果然，欺负人的孩子听到警察两字，都跑了。女孩跑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孩子。

“你没事吧。”

瘦小的孩子抱起那只小病猫不禁地发抖。女孩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着说：“别怕，我把他们都吓跑啦。”

看到女孩的笑颜，小病猫也笑了。

“今天是儿童节，你怎么一个人呀？”

“我爸爸妈妈比较忙，没时间陪我。”

女孩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眼神有些慌张：“你是一个人来的吗？这样很危险的呀。”

“没事，我不怕。”

“我才不信呢，你刚才都要被他们吓哭了，还说不怕呢。”

“才没有。”小孩报紧了怀里的小猫，眼泪哗哗往下掉：“我是怕它死了。”

“不哭不哭啦，你很喜欢猫咪吗，那你可以把它带回家去养。”

“不可以，我妈妈不准我养猫，因为我对猫毛过敏。”

“好的吧，那我可以帮你养它。”

“真的？”小孩停止了哭泣，满心期待地看着女孩，“你可不许骗我哦！”

“妈妈说，骗人不是好孩子，我是好孩子，所以我不会骗人。”

“那我们来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宁轲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看着他们笑她也跟着笑……

“雨孜，雨孜，你在那里？”

“妈妈，我在这里！”女孩转头拉住孩子的手，将手掰开，从兜里掏出一个纸条折的星星，放到小小的有些脏兮兮的手掌心里，“以后这颗星星就代替我陪着你啦，这样以后你就不会孤单了。对着星星许愿，所有愿望都会成真的哦。”

女孩抱起小白猫，走向妈妈一边，回过头又接了一句：“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真正成为一个能保护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的。”

小病猫握紧了手里的星星，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渐渐地，视线里的小孩长大了：头发变长，穿上了警服，变成了宁轲的样子。

“要一起去看星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