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F_皆非

失乐园   03

ooc   请勿上升

自从刘增艳给了杨慕一个笑，他好像发疯一样，天天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每天都往刘增艳家里送花。刘增艳也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吩咐保安照常收，结果都堆在花园里。没人照顾也没管，蔫以后烂在花台里，引来很多虫子，把周边的花花草草都感染了。难闻的气味终于引来刘增艳的注意，她吩咐下人把花都扔了出去。

“增锅，你不喜欢红玫瑰吗？”

“你不觉得送红玫瑰很土吗？”刘增艳把杨慕刚送来的红玫瑰反手扔到了垃圾桶里，“俗气。”

“里面还有一张卡片诶，我看看他写了什么。”王秋茹打开都被油腻到，“初遇你的时候，上帝在我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在劫难逃。”

“我真是无语死了。”

“真诚一点不好吗？”刘增艳将卡片拿过去看了一眼，和红玫瑰扔到一起，“我最讨厌这种恶心死人自以为是情话的情话。”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情话？”

“嗯？”

“你既然不喜欢他，那何必吊着他呢？”

“吊着他？我觉得他应该是会错意了。”

既然在刘增艳面前打了包票，杨慕也下定决心要扳倒刘恒仁。之前私下调查过不少刘恒仁的破事，竟然还让他找到了刘恒仁当初的一个老伙计。得知刘恒仁曾醉后强 奸了他的老婆，他老婆因为受不了跳楼自杀了。之后这件事被刘宏伟花钱摆平，但因如此，刘恒仁就被刘宏伟永远踢出了公司的管理层。

杨慕将这些事都罗织起来想一击将他击溃。首先找人匿名发了邮件给刘恒仁提议合作的那家公司的法务部，接着又发给宏光伟业的公关部。这样做，无非是两头要挟要钱，顺便脏刘恒仁一把。只要手里捏着他这个把柄，就不怕他不受控制。

彭嘉敏李慧两人一大清早从警局出发，开了三个多小时车来到新界警局。事先和对方打过招呼，所以在交接过程中很顺利。拿到一年前的资料，里面有张王德凯生前的照片。其他资料翻看过后，发现和她们了解到的没有多少出入。

吃过午饭，她们在一名老警员的带领下，来到一家麻将馆，找到一个光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贵，有人找。”

“不是吧，光叔，又找我什么事？没看到我在忙吗？”光头叼着烟翘着二郎腿看了三人一眼，继续摸牌，“发财。”

“我们是西九龙重案组，需要你配合一下。”

李慧向一桌人亮明身份，其他三个人都放下手中的牌看着她两，唯有光头没有理会，继续吆喝着：“出啊，扑街啊亮仔该你了！”

“阿贵哥，要不你还是去一下吧。”

“妈的，真晦气。”

阿贵很不爽地被带到门口，叼起一根牙签看着三人：“madam，要问什么赶紧问，我还要打牌嘞。”

“这个人你认识吗？”

阿贵接过彭嘉敏手中的照片，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光叔，“这不是凯子么，一年前不是被人勒死了么，现在还要问我什么？”

“我们想知道他之前除了社团里的人以外，还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或者认识的人？”

“不知道。”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不是，madam，你们有没有搞错？之前去警局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想怎样？”

老警员叹了一口气，和阿贵说的一样。一年前案发时，与王德凯有关系的人几乎都被问过，都没问出什么。时隔一年再问，也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四个人有的没的聊了几句，两人临近饭点告别光叔回到酒店休息。

“李慧，晚上我们再去一次麻将馆。”

马玉灵和王睿琦第三次来到Love会所，服务员和小姐们都见怪不怪了，不用招呼，两人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服务员给她们加了杯水。

“两位警官，今天店里有活动，你们如果要问话的话，可能需要晚一点。”

“好，没事，我们等。”

等待的过程也不算漫长，会所一楼大厅人不算多，三三两两坐了几桌，都在喝着酒交谈着，悠扬的布鲁斯音乐放着，环境还真不错。

“这里感觉是真不错：音乐放着，美女陪着，好酒喝着，这样的生活岂不快哉。”

“那你喜欢吗？”

王睿琦喝了一口柠檬水，笑眯眯看着马玉灵。

“我？我自然是不喜欢的，我喜欢一些简单的快乐。”

“比如呢？”

“去游乐园玩啊，或者和朋友大吃一顿，假期出去露营等等，像这这种烧钱的快乐，我可高攀不起。”

“说到去游乐园，我好像还没去过迪士尼呢。”

“真的假的？没事，下次我带你去。”

“好呀，我看看我们什么时候有假期，等到放假就去！”

十二点钟声响起，好戏开场。

一改悠扬的布鲁斯，音乐换成节奏感十足的爵士乐，几个盛装打扮的舞女跟着节奏作一出爵士舞，性感却不媚俗，赢得掌声无数。楼上包间的人都出来了，站在过道里欣赏。随着掌声愈来愈响，老板娘沈小爱批着一道黑色蕾丝长袍缓缓走到台中间，伴舞替她脱下长袍，一身大红舞裙和金色的头发相得益彰，精湛的舞技赢得全场掌声雷动。

“各位，今天是Love开业一周年，为了感谢各位新老朋友的照顾，今天到场的，每桌赠送一瓶人头马以及豪华水果套餐一份。”

“好！”

“另外，今天还有一个福利，台上的女士可以任意选择一桌加入一起，是免费的哦。”

“哇哦！”

台下开始起哄，纷纷叫着台上小姐的名字，气氛烘托到高潮。

“老板娘，我要选你！”

“曾大少爷，你就不要拿我开刷了，呵呵呵。”

马玉灵闻声看向二楼，喝了一口柠檬水吃到一片柠檬，酸得眯起了眼睛，小声和王睿琦说：“7点钟方向那个背头是处长助理曾伟祥的儿子，9点钟搂着两女的光头是花旗银行行长的孙子；喏，还有那个化着烟熏妆的女孩，她爷爷是全港最大马术俱乐部的主席，呵，还有化工厂老板，证券公司经理……”

“哇，这些人你都认识啊？”

“没办法，有些人已经是警局的常客了。”

“两位，这是老板娘送你们的酒和果盘，请慢用。”

“啊这，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找老板娘的，不能喝，谢谢！

”

马玉灵将酒推给服务生，两人拉扯半天，引起了沈小爱的注意。

“两位警官，你们为了 Cecile的案子奔波幸苦了，我们这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这是本店一点心意，你们随意就好。”

“不是，我们在执行公务，不能喝的。”

“哦，对不起，是我照顾不周了。今天你们也看到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和店里的其他人都没时间的。”

沈小爱拿着酒杯碰了一下桌上的杯子，示意喝酒赔罪。曾航下楼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沈小爱的腰。

“哟，老板娘不来陪我，倒是和这两位美女喝起来了。”

“哪里，她们是警察，有事找我。”

“警察？”曾航上下打量着马玉灵和王睿琦转头朝着沈小爱发笑：“你这是犯什么事了？要我帮你么？”

“我怎么舍得劳动曾少爷呢？小事，都是小事。”

“既然是小事，现在是下班时间，二位警官不如和我们一起快乐？”说着，曾航上前去拉王睿琦的手，被马玉灵截胡挡在中间，用力握住他的手，“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恕不奉陪。”

“你敢？”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曾航怒视着马玉灵，马玉灵也瞪着他，将他的手用力从袖子上扯了下来。

“你是段艺璇手底下的人？”

“是又怎样？”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落在马玉灵的脸上，马玉灵转过头一脚朝对方裆部踢过去，曾航疼得双手捂着嗷嗷叫，一时间所人的视线都往这边看。沈小爱意识到事态严重，笑着说没事开玩笑呢，随后让控台音乐开大，使眼色让马玉灵赶紧带走王睿琦。

“你他妈给我等着！”

“哎呀，曾少爷都是误会，误会，你没事吧？走，今晚我陪你喝。”

马玉灵拉着王睿琦一路小跑，一边跑，王睿琦一边笑，最后马玉灵停下来问她：“你笑什么？”

“你的头发。”

马玉灵掏出手机一照：头发被风吹成了中分，还有几根立起来，活像一只刺猬，结果她自己也看笑了。

“你脸没事吧？”王睿琦看着马玉灵白皙的脸上有一道红印有些心疼，轻轻碰了一下，“等回去我拿鸡蛋给你敷一下吧。”

“诶呀，没事，真的没事。“马玉灵吸了一下鼻子，抬头眼睛有些红了，略微委屈地说：“就是，今天算是白去了。”

午夜时分，彭嘉敏和李慧把车停在麻将馆不远处的巷子里。凌晨4点，几名洪英社团的成员陆陆续续从麻将馆出来，一个人刚转进巷子，被彭嘉敏一把拖进车里，夹在她和李慧中间。

“你们是谁？要干嘛？”

“我们中午刚见过的啊，亮仔。”

“是你们？”

亮仔慌了神，开始反抗并大吼大叫，最终被彭嘉敏用枪顶在头上才闭了嘴。

“别乱叫，有点小事问问你。”

亮仔腿在打抖，汗珠沿着太阳穴滴下，“什，什么事？”

“你右手上的戒指哪里来的？”

听到戒指二字，亮仔立马用左手捂住，“我，我买的。”

“买的？哪里买的？”彭嘉敏指着照片里王德凯右手上一枚纯金带虎头的戒指，冷冷地看着他：“别和我说你和王德凯一起买的。”

“是……”

“是吗？在哪里买的？什么时候买的？有发票么？”

“额额……是他送我的，我和凯哥关系不错的，对，是他送的。”

彭嘉敏打开保险栓，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亮仔抱着头大叫了一声，吓得尿了裤子。

枪里并没有子弹。

“瞧你这点出息。”彭嘉敏收回枪，开始往弹夹里加子弹，“想好什么时候在哪里买的了吗？”

“我说，我说！”

亮仔眼泪汪汪的，李慧从后备箱给他拿了块布擦了擦脸。

“一年前一个晚上，我和凯哥还有阿贵哥刚从酒吧喝完出来，阿贵哥开车先走了，我和凯哥走路回去，我两住同一个方向。到路口分开后，我回到家，发现钥匙在凯哥那里，于是我回去追他找他拿。回去的路上，我在他家楼下的巷子里，看到有一个人用绳子勒住凯哥脖子。当时我以为我喝多看错了。”

“然后呢？”

“然后我听到凯哥的声音，我知道是真的，我本来要喊人的，但是这个时候那个人看到我了，他转过头看着我，你知道吗，他死盯着的我，我至今忘不了他那个透着比杀鱼还要冷漠的眼神，我被吓傻了。最后我反应过来，看到他把凯哥放到一辆手推车里推走了。我悄悄地跟在后面，看到他把凯哥扔在土坡上。等他走了，我去看凯哥，发现他已经死了。”

“接着，你看到他右手中指上的戒指，起了贪念？”

“额……那个，我只是一时没把持住。”亮仔有些犹豫，话锋一转，“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害怕，我怕把件事说出去他会回来杀了我的！”

“你脱戒指就行，为什么还要把手指切下来？”

“那个……我当时很着急，戒指卡的很紧，所以我就连手指一起剁了。”

“勒死王德凯那个人长什么样？”

“我只记得他和凯哥差不多高，是个大胡子。左脚吧，对，左脚好像有点问题，走路一瘸一拐的，脸上，眉毛处有条刀疤，很长，眼神就很凶狠。”

“嗯？大半夜的，你怎么看的那么清楚？”

“我离他们不远，他看我的时候，正好楼上有家人开了灯，我看到了。”

“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不然……”

“警官！我真不敢胡说，就是因为我看到他，他也看到我，我才那么害怕的，事发之后我跑回乡下躲了好大半年才敢出来的。”

“你和王德凯关系不错？”

“嗯嗯。”

“你知道他除了社团里面的人，还认识其他人么？”

“这个……我想想啊，我记得凯哥有段时间和一个会所小姐关系不错，经常去会所找她，还带她过来和我们一起飞草。”

“那个会所？”

“皇朝”

“戒指。”

亮仔把手上的戒指脱下交给彭嘉敏，还没来得及求彭嘉敏放过他，就被一脚踢下了车，车子扬长而去。

刘恒仁秘书收到杨慕发的匿名邮件，第一时间上报给他。刘恒仁得知之后，虽然很生气，但并没有很慌张：吩咐秘书查清邮件的来源，还亲自打了电话给他当年的那个老伙计，让他闭嘴。处理好一切之后，刘恒仁很是悠哉地打高尔夫。

傍晚十分，绿茵场上很寂寥，刘恒仁打出一记漂亮的好球。

“Nice on！”

周围的人都在鼓掌，称赞他的球技高超。刘恒仁笑笑，听着大家的吹捧很是享受，从秘书手里接过汗巾擦了擦，问：“他人来了吗？”

“人已经到了，在休息室里。”

“好，你先下班吧，我亲自会会他。”

杨慕坐在休息室里喝着咖啡等刘恒仁。

“杨秘书，让你好等。”

“没事，刘总还是玩尽兴的好。”

“好，我也不和你废话，说吧你想要什么？”刘恒仁摘下帽子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雪茄看着他。

“既然刘总这么爽快，我也爽快说了。”杨慕拿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又带了回去，“早点退休，在家安心养老。”

“哦？小子口气这么大，真拿我当外人了？”

“按理来说，您也坐在这个位置也不配。如果不想晚节不保，还是回去安安逸逸做个快乐的老人不好吗？”

“哼，就凭你？小子和我斗，你还嫩着呢。”

刘恒仁摔了一堆资料在地上，喝了一口咖啡，“黄志国，你原来叫黄志国啊？什么时候把名字改了？”

杨慕脸色瞬间拉到地，捡起地上的资料看着他。

“杀友换身，冒名顶替，你做事也真够绝的啊。”

“你怎么知道？”

“你会调查我，我就不会调查你么？黄志国，一个十年前就死了的人，现在换了张脸站在我面前，真是别开生面。”

“呵，黄志国在十年前就死了，我是杨慕。”

“十年前你得知杨慕即将去美国留学，你羡慕他，你从读书以来就羡慕这个成绩优秀，众心捧月般的人物。嫉妒让你变的丑陋。杨慕去美国时你和他一起去了。在一次出海时，你把打晕他推到海里，然后自己也跳了下去，谎称发生了意外。当你被人救起来的时候，你说你叫杨慕，找不到那个是黄志国，后来去整容成他的模样，回来告知大家你们在出海时出了意外：黄志国死了，你失忆了。一套连环记下来，偷天换日，你个杀人凶手摇身一变成了优秀青年骨干，真是另人唏嘘啊。”

“那又怎样？”

“别拿你那副嘴脸看着我，你做事太绝太毒，连帮你整容的医生都不放过，你知道吗？你在杀他之前，他已经觉察到危险，留下了一段录音，里面可都是他自述。你想想如果我把录音交给警察，你会怎么样？摇身一变成为万人唾弃的阶下囚？”

刘恒仁站起来叉着腰嘲讽对方，殊不知杨慕已经绕道他的身后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朝他头上砸了下去。被砸后刘恒仁捂着伤口颤颤巍巍倒在地上，杨慕见人没死，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刘恒仁伸手去打，杨慕的眼镜碎在地上，手加重了力道，直到对方没了反应。

“呵，老东西，你也知道我做事绝，我会杀其他人，怎么没想到我也会杀你呢？”

人死了，杨慕不慌不忙地收拾起现场，翻窗去到员工休息室里找到一套保洁员的衣服换上，从门口推着一个垃圾桶回来，将刘恒仁的尸体放在垃圾桶里，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