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F_皆非

失乐园   05

ooc    请勿上升

深夜十分，刘增艳驾车来到深水涉一处僻静的小屋，敲开门，邵雪聪从猫眼确认是刘增艳后，打开了门。

“Mene，我们现在有必要扶持杨慕吗？”

刘增艳看了自己刚做的美甲，又把手掌翻向手心，最后捏成了一记拳头，“没必要，他知道的太多，留不得。”

“好，我知道了。”

“Clio，在这之前，你先去警局一趟吧，她们在找你。”

邵雪聪接到刘增艳的指令后，回到家里收拾好东西，故意出现在机场，做出一副要出境的样子，接着很顺利地被警方发现带回警局询问。

邵雪聪估计也是从刘增艳那边学到了一些演的技巧，询问过程中八分真两分假将杨慕发邮件要挟刘恒仁的事以及案发当天刘恒仁约见杨慕的事都和警方说明。段艺璇下令发布通缉令，全境通缉杨慕。至于肖图，此人特种兵出身，比较偏激，威胁指数远比杨慕高的多，段艺璇还是指示暗中调查。

“肖图和Cecile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99.9%，他们确实是父女。”

“虎毒不食子啊。”李慧一副世界观崩塌的样子，手里的拳头都硬了，“他为什么要杀自己女儿啊？”

“虎毒不食子，后面还有一句‘人毒不堪亲’。”

“好了，感慨归感慨，人还是要抓的。”段艺璇耸了肩膀，走到赵天杨面前，“他屋子里的遗照，是谁确定了吗？”

“菲律宾警方那边总算舍得给信息了。那个女人是他妻子Shaylyn，十二年前肖图在外执行任务，家庭信息泄漏，他妻子被当时的反对军杀了。当时Cecile正巧放学没有回家，去了同学家躲过一劫。”

“是当年那起信息泄漏案么？我听说过，当时菲律宾国安局有问题，很多机密外泄，一些犯罪分子拿到信息，导致很多警方卧底家属遭到罪犯报复。”

“是啊，12月21日，马上就要满十二年了。”

“什么满十二年？”

“我说肖图妻子的忌日，还有两天就满十二年了，时间过的太快了。”

12月21日上午，警局接到线报，有人在肖图就职的搬家公司附近的地下通道里听到小型爆炸声，段艺璇怀疑是肖图，于是带着彭嘉敏和李慧赶过去。她们走了不到一小时，局里又接到报警，说有看到肖图在中央商场出没。马玉灵来不及通知其他人，给每个人发了信息后，带上王睿琦直奔中央商场。

马玉灵和王睿琦两人到达商场后，分开在每层搜查。由于是周末，商场人很多，两人搜起来着实有些费劲，联系上周围的分局，借来几个人。

“你去那边，你两去那边。”

“那我呢？”

“你？”

马玉灵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瘦小的女警官，有些犹豫，看着满脸期待的王睿琦，也就遂了她的缘，让她两一起去搜东区。

王睿琦两人来到东区，在和服装店老板交谈时，王睿琦看到一个有些瘸的人从隔壁精品店里出来，往四楼电梯上去，于是她跟了上去。

一路跟踪，人最后消失在拐角处，王睿琦过去一看，是厕所。思考不足三秒，持枪进了男厕所。

“警察办案！”

里面的人被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她，王睿琦闭着眼睛示意他们赶紧离开。人走后，她一间一间打开隔间门，每一次开门都像开盲盒一样，心情一会儿高一会低，过山车一样，心里默数着：“1，2，3，4，5……”

当数到6时，松了一口气，没人。就在她收回枪的一刻，嘴巴被人捂住，手脚也被控制住。

“有没有看到王警官？”

“哦，她刚才说在东区厕所发现嫌疑人，她往那边去了。”

“一个人吗？”

女警官点点头，马玉灵瞳孔放大数倍，疯一样往东区跑去。

段艺璇叫人敲开了搬家公司后门的一个井盖，顺着楼梯下去，一股浓重的硝烟味扑鼻而来。举着手电筒，走了几米，看到一个破沙发，还有一地的破旧瓶子，桌上东西都没了。

段艺璇摸了一把桌上的灰尘，转头看到一个铁皮桶里有有一张撕碎的照片。捡起来拼到一起， 上面是一家三口：肖图穿着制服抱着一个女孩坐在椅子上，后面站着一个穿连衣裙的长发女子，一家三口笑的很开心。

“不好！”

段艺璇大喊一声，开始联系马玉灵，但是地下信号不好，她径直冲了上去，抢过其他人的无线电大喊：“小马！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然而一直没有得到回复，其他人跟着上来追问她怎么了。

一瞬间，段艺璇眼神突然变的灰暗，说了句：“肖图最后一个要杀的人是他自己，他有炸弹……”

此时，马玉灵站在商场的天台上，口袋里的无线电一直响着段艺璇的声音，但她无法回复，她正拿枪指着肖图，还有旁边被绑着的王睿琦。

“你不回复一下吗？她好像很着急。”

马玉灵握枪的手心开始冒汗，一直死死盯着对方。肖图抬起头时，发现他把胡子都剃掉了。肖图含着笑意看着她，好像并没有要暴走的意思，慢慢摘掉右手的手套。

“别动！”

“我不想伤害你们，只想给你们看看。”

肖图拿掉右手手套，整个巴掌展现在马玉灵面前，发现少了一根大拇指。

“你知道它是怎么没的吗？”

“不知道。”

肖图在嘴边放上一支烟，用左手很熟练地点燃，猛吸一口，“当年，我是侦察一班的班张，一次任务中，我们整个小队迷失在热带雨林里，里面湿热瘴气还有毒蛇毒蚁，我们饿了四五天，大家都饿疯了，看到树皮吃树皮，队伍里有一个小子竟然抓了毒蛤蟆去吃，我伸手去抢，结果被环在树上的蛇咬了，为了不让毒扩散，我直接提刀把它剁了。”

“还有我这腿。”肖图拍着弯不了的左腿，“也是在执行任务中，从高空跌落，捡回一条命，结果腿废了，还有我这张脸！也是被砍罪犯的！”

“这些都是你英雄的印记，你有过那么多辉煌的过去，那现在为什么还要杀人？”王睿琦有些不淡定，被困着的双脚用剁着地板。

“呵，小姑娘，你还年轻。”

“这和我年轻不年轻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不知道被抛弃的感觉，我一生忠于的国家，忠于的信仰，最后给了我什么？一封辞退书？我就像一张手纸一样，用完之后随手一扔，成为垃圾。”

“那你为什么要杀你女儿？如果说你杀王德凯是因为他带你女儿吸毒，带坏了她，那她呢？她做错了什么？”

“我能把她带来这个世上，那我也能选择带走她。”

“你太自私了，她才24岁！”

“是啊，她已经24岁了，好久抱过她了。”肖图摸着王睿琦的头，像一个摸小孩子一样，“你应该差不多和她一样大吧。”

“放开我！”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那你想怎样？”

马玉灵冷冷地问了他一句，脚步往前挪动了一点。

“你别动，等时间到了，我会放你们走的。”

段艺璇一行人赶到商场，将人群疏散，联系上飞虎队，直升机开到了商场上空，段艺璇安排几波人分别从四个安全通道围了上去。

肖图听到直升机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来的好快。”

“你投降吧，跟我们走。”

“士兵绝对不会投降。”

肖图趴着将王睿琦拖到了角落里，并告知马玉灵让她通知直升机离远些。马玉灵照做，并告知段艺璇她需要一些时间，她们现在很安全。

“你这样做，有脸去见你妻子，你女儿吗？”

“Shaylyn会原谅我的，至于Cecile，我既然教不好她，与其让她继续堕落下去，不如带她一起远离这个病态世界，早点超生，免得再被人骗。”

“那其他两个人呢？他们都是无辜的。”

“那我只能说他们倒霉，遇上了我，也希望他们早日投胎，找一个幸福的家庭吧。”

三个人沉默的几分钟里，肖图从兜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方形盒子，打开是两枚蝴蝶胸针，开始自言自语：“Shaylyn，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蝴蝶样式，你带起来一定很好。另外一个，是给女儿的，你们的正好是一对。”

说完，将盒子小心翼翼地捏在手心里，看了一时间15:32，松开王睿琦脚上的绳子：“你走吧。”

王睿琦缓慢地向马玉灵那边走去，肖图缓缓站起身来，无线电传来一声指令，马玉灵大喊一声：不要！

对面高楼的狙击枪开火，一发子弹打穿了肖图的脖子。手里的盒子摔落在地上，两只蝴蝶溅了鲜血。

在他倒下去的一瞬间，手指下意识反应按动了遥控器。马玉灵大跨一步将王睿琦往前狠狠推了一把。爆炸声响彻整栋楼，马玉灵整个人被掀翻，震飞了七八米。

段艺璇在上楼的时候听到爆炸声，疯了一样往上冲。到达天台时，一片狼籍，王睿琦躺在靠近门口地上一动不动，马玉灵背部撞到围栏上，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只眼睛微闭，另一只睁着，嘴角的血不停地往下滴，手指还在抽动……

12月24日，平安夜。

警局八楼灯还亮着，彭嘉敏和李慧将白板上的照片一张张取下来，最后留下一张杨慕的通缉令。

“虽然案子结束，元凶伏法，但我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是啊，我也是。”

“这个世界真有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李慧看了一眼彭嘉敏，“父亲杀了亲生女儿，外带还杀了两个不相干的人。”

“ 心灵自有所归属，天堂或地狱只在一念之间。看似善良的人也可能是恶鬼。”

“什么意思？”

彭嘉敏递给李慧两张照片，“这是当时在肖图屋子里搜到的，是肖图跟踪Cecile的时候拍的。”

“这不是那个小流浪汉，还有那个邓雯菲，他们在做什么？”

“很明显，邓雯菲在和毒贩交易，小流浪汉在帮她跑腿。所以，表面上看，肖图不算枉杀了他们。”

李慧叹了一口气，两人站在窗边，看着淅沥的雨滴打到玻璃上。

“圣诞节到了，冬天真的来了。”

马玉灵静静躺在ICU里，呼吸机架在旁边，满身插满塑胶管子，唯一的声响，是心电图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

隔着一层玻璃，段艺璇站在外面看着，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赵天杨坐在长椅上偷偷摸着泪。王睿琦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脸上的泪痕还很清晰：“小马，马上就是圣诞节了，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

“是向日葵，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是什么吗？”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跨年要带我去迪士尼的吗？”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出外勤的时候……”